中宵無寐踏月行,長街兩側列娉婷,
玉腿雪膚裹熱褲,唇塗丹紫眉塗青。
但見男兒經左右,嫣然欣然招紅袖:
春深無伴枕邊寒,阿儂伴君消清漏。
我固登徒隊裡人,如許風光曾幾聞,
好奇原是書生癖,駐足低語問前因。
自謂僻鄉農家女,生小便能操砧杵,
皓齒明眸向誰憐,田哥村姐難為侶。
生在貧家百事哀,爺勞母病弟虛孱,
勞務凋損桃李豔,荊布何足耀朱顏。
鄰家阿姐香江返,飾鑲珠鑽衣羅綺,
昔日舊巢共銜泥,今日鳳凰高步視。
始聞黃金遍香江,纏頭亂擲逐飄香,
米鹽醬醋等閒耳,何必阿爺苦栽秧。
或剛或柔或情厚,香江男兒世稀有,
蓬門花徑為彼開,遠勝屈折村夫手。
賣花一年竟須臾,阿弟入學苦供書,
阿母湯藥阿爺酒,家計當初早縣殊。
聽罷斯言我欲泣,可憐嬌卉風雨濕,
再問纏頭價若何,底事笑容甜似蜜?
輕撫彤髮半含羞,欲學妖嬈尚青澀,
笑言渡夜價非高,東家百二儂八十。